白背叶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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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奇故事异侠驼背老人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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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叶执戈,拜师灵台山白鹭道人,学习武功剑法。

白鹭道人年轻时参悟白鹭飞翔,取食姿态,自创白鹭剑法,二十五岁时,以此剑法鏖战神木教主君无忌,一战成名。六十岁时,激流勇退,隐居灵台山,道号韬光。但知他根底的人,都习惯称他白鹭道人。

叶执戈在灵台山数年,白鹭剑法烂熟于胸,他演练的白鹭剑法,姿态飘逸,如白鹭凌空,赏心悦目。

白鹭道人笑着说道,“你现在的剑术,姿势舒展好看,却只能强身健体。真正的剑技,都是生死搏杀中练出来的。你想在剑术上取得精进,必须去江湖中历练。”

叶执戈疑惑地问道,“要练成真正的剑术,就必须杀人吗?这样的江湖,岂不是太残忍了?”白鹭道人笑到,“只有剑术大成的人,才有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。你现在谈论别人生死,有点太早了。”

叶执戈下山之后,牢记师父叮嘱,拜访了黄河剑痴宁博谷,江州奔雷掌靖藏生等武林高手,他的眼界与武功,都有了极大的提升。他听云州剑客顾云飞说道,天下剑道出青城,说青城山多剑侠高手,便西行入川拜访。

一天中午,叶执戈在金沙江边一个小馆吃饭。有个驼背老人,领着个小女孩儿走了进来,穿着带着补丁的衣服,坐在角落里。要了最便宜的饭菜。吃完之后,小女孩儿仍旧喊饿。

驼背老人叹口气,说道,“世道不太平,挣钱不易,等有钱了,让你吃顿饱饭。今日就这样算了。”叶执戈心里不忍,让店家给一老一小上了饭菜。

老人带着小女孩儿,过来感谢,叶执戈笑着摆了摆手,说道:“我看小姑娘可爱,请你们吃一餐饭而已,不值得如此。”老人对叶执戈说道,“如今世道混乱,盗贼横行。公子若是前行,请您多加小心。”

叶执戈拍着桌子上剑鞘,笑着说道,“多谢老丈提醒,我有它作伴,可以锦衣夜行。”驼背老人笑着说道,“原来公子是侠客,是小老儿多虑了。”

有两人走近叶执戈,笑着说道,“我们是苏州来的商人,运送贵重货物去成都,害怕被劫,请求与少侠同路,我们愿意出重金,酬谢公子。”叶执戈笑道,“我也要前往青城山,正好你们一程,路上有人作伴,也少了寂寞。”

两名商人感激地问道,“我们需要给您多少酬金呢?”叶执戈指着驼背老人,笑着说道:“我原本也要赶路,护送你们,是顺势而为,不需要银子,倒是这老人家,带着孩子,日子过得清苦,你们可以给他几两银子。”

驼背老人局促地说道,“吃了公子的饭,已经心里不安,如何能在收公子的银子?”叶执戈叹一口气,说道,“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。世道如此,我无法改变,但送你几两银子,还能做到。”

驼背老者千恩万谢,收了银子,看叶执戈与两名苏州商人上车远行。

两名苏州商人,日常到处行走,见多识广,对江湖掌故,也了解颇多,一路行来,叶执戈涨了不少见识。两人说到,如今四川出现一名女盗,名叫冯七娘子,有时独行,有时聚众,做了不少大案。官府好几次捉拿她,都被她从容逃脱了。

叶执戈笑着说道,“这个冯七娘子的名字,还是第一次听到。”一名苏州商人说道,“冯七娘子的本事,非常厉害,有人亲眼看见,她从上百丈高的绝壁上,如飞鸟那样,直飞而下,还可以在光滑的绝壁上奔跑,如履平地。”

另一名苏州商人说道,“没人知道冯七娘子,师承何人,她就如奇峰突起,傲笑四川武林,便是名气最大的青城山钟离道人,都被她比下去了。”

叶执戈笑道,“便是名气遍天下,也不过一个女贼而已,有何可骄傲的?”两名苏州商人,同时摇头,叹息着说道,“公子若是见识冯七娘子本事,便不会如此说了。‘

叶执戈便纵身跃上墙壁,连跑了七八步,转身落地,笑着问道,“我的本事,比冯七娘子如何?若是遇到她,能与她一战吗?”两名商人竖起大拇指,说道,“冯七娘子的本事,我们只是道听途说,却从未见过,今日看到公子展现绝技,想来她的本事,应该与公子不相上下。”

天黑之前,他们在一处客店安歇。

叶执戈站在客店门口,有个骑青驴的女子,从他面前经过,晚风吹起女子外衣,露出腰间半截剑柄。

两位苏州商人低声说道,“女子佩剑,骑驴独行,难道是冯七娘子吗?”叶执戈笑道,“冯七娘子,传说中的人物,哪有如此容易见到?”两位商人认真地说道,“就算不是冯七娘子,如此打扮的人,也肯定有过人的本事。”

叶执戈笑到,“单身女子远行,带一把剑防身,也是常情,未必便真有本事。”两名苏州商人,不住摇头,并不认可叶执戈说法。叶执戈忽然提高声音,向那女子道,“姑娘是姓冯七娘子吗?”

女子看了叶执戈一眼,骑驴走远了。

两位苏州商人,非常慌乱,埋怨叶执戈,不该乱说话。叶执戈笑着说道,“她并不应我,应该不是冯七娘子,你们为何如此惊慌呢。”两位商人叹口气,小声道,“你那样召唤人家,她又怎么肯承认呢?若她真是冯七娘子,我们就惨了。”

叶执戈拍了拍宝剑,笑着说道,“有它在,保你们无事。”

当晚熄灯之后,叶执戈头枕宝剑,衣不解带,注意着外面风吹草动。半夜时分,突然起了一阵风,有个女人在窗户外面,低声说道,“你们头都没了,还在高卧酣睡!”

叶执戈提剑冲出屋子,只见月明星稀,树影摇摇,唯独不见人踪影。两名苏州商人,跟着跑出来,惊恐地问道,“出了什么事吗?”

叶执戈跳上屋顶,发现一切正常,这才跳下来,三人回到屋子里,一夜无眠。

天色变亮时,突然听到伙计大呼小叫。叶执戈循声而去,发现大门外阴影里,躺着四具尸体,身体已经冰凉,仍然紧握刀剑。四人身上无伤,只有喉咙间一道红痕。

叶执戈非常吃惊,死去的四人,手臂上筋肉暴起,手指上有厚厚的老茧,显然是经常握剑所留。能一剑杀死四人,这种高明的剑术,叶执戈自忖无法做到。

当地官府迅速赶来,发现被杀的四人,居然是苦捉不得的绿袍盟的四名大盗。

两名苏州商人,边抹冷汗边说道,“谢天谢地,若是这四人冲进客栈,我们的货物,就保不住了。”

验伤的仵作小声说道,“一剑杀死四名绿袍盟高手,已经非常难的,人死之后伤口不流血,更是难得。要怎样的人,才能练成这样的剑术呢?”

叶执戈笑着说道,“只要剑法够快,便能做到。”仵作看了他一眼,冷笑着说道,“只要练过几日剑术,都能懂你说的道理,但懂得道理,与能够做到,还差很远。”叶执戈笑了笑,说道,“我现在做不到,未必将来也做不到。”

仵作笑道,“有的人练一辈子,都未必能成功。“叶执戈看着仵作,波澜不惊的说道,“若是有我的师父做指点,我也许几个月就可以。”仵作惊讶的问道,“‘请问尊师是谁?”

叶执戈严肃的说道,“弟子不能说师父的名讳,这是对师父的尊重。”仵作执意要问,叶执戈向着灵台山方向行礼之后,才认真地说道,“我的师父,是灵台山白鹭道长。”

仵作瞪大眼睛,问道,“就是当年,以白鹭剑法,硬拼神木教教主君无忌的白鹭道长吗?”叶执戈点了点头。

两名苏州商人惊讶的说道,“原来是白鹭道长的高徒,我们失敬了!这次我们的货物,万无一失了!”

再次在上路时,苏州商人对叶执戈礼遇更加周到,叶执戈非常不习惯,对他们说道,“我答应过保你们周全,便会尽心尽力,请不要因为我师父的名气,给我过高的礼节。”

中午的时候,天气非常炎热,路上行人稀少。

两个苏州商人和叶执戈,在树荫下乘凉,大路上突然跑来十几匹马,骑马的人持刀蒙面。苏州商人叫声不好,催促着商队动身。那十几匹马突然加速,将苏州商人的商队包围了。

领头的人大声道,“我们只求财,不害命!不想死的,就站着别动。”两名苏州商人,吓得浑身发抖,看着叶执戈。

叶执戈按照师父所教,抱拳向领头之人说道,“大家都是江湖中人,外出求财,各有难处,各位若是手紧,小弟可以奉送几百两银子……”话未说完,领头之人狂笑道,“那点银子,要饭花子都看不上,赶紧滚开,不然连你一起砍了!”

叶执戈大怒,抽出宝剑,说道,“我是灵台山叶执戈,知道我的厉害吗?”领头之人从马上跃起,挥刀向叶执戈砍去。叶执戈宝剑贴紧对方钢刀,然后运力回荡,将他兵器震开。

领头之人咦了一声,刀招加紧,如狂风暴雨,砍向叶执戈。其余人纵马向商队冲去,商队伙计瞬间跑得不见踪影,赶车车夫双手抱头,蹲在车边。

这些车夫,深知江湖规矩,只要不跑,强盗便不会杀他们,因为强盗劫掠之后,还要车夫赶车,将货物送到贼巢。

叶执戈不敢杀人,只能用剑刺伤对手,无形中吃了大亏。他接连刺倒好几个强盗,却被四五个强盗围攻,时间久了,只觉头晕眼花,手臂发酸,刺出的剑招,也不如先前凌厉。

叶执戈大声呼救,强盗们大笑道,“方圆十里之内,不会有人救你!”

就在这时,小路上跑来一头青驴,有个红衣女子,坐在驴上,大声道,“公子不要慌,我来帮你!”正是先前遇到的那名女子。她从驴背上跳下,拔剑出手。她的剑招并不华丽,但出招迅捷,每一剑刺出,都是不留余地的杀招。

女子挥剑三次,杀死两名大盗。

其余大盗惊叫道,“是冯七娘子来了!”居然不再反抗,纷纷上马逃跑。就在这时,远处跑来一队骑巡,叶执戈如同看到救星,大喊救命。

骑巡赶到之后,问明情况,将那几名被刺伤的盗贼押走了。

叶执戈回头,这才发现冯七娘子,不知何时离开了。两名苏州商人,躺在地上缓了好久,才站起身来,对叶执戈千恩万谢。叶执戈摆手,说道,“最感谢的,应该是冯七娘子。你们说她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盗,今日看来,并非如此。”

两名苏州商人讪笑道,“道听途说,难免有失偏颇,我们以后不说就是。”

到了晚上,商队在一处客栈住下。叶执戈想着半天的事情,不能入睡。他觉得,先前客店里,出声警告他的那个女声,与冯七娘子声音很像。

到了半夜的时候,外面突然人声鼎沸,夹杂着马叫声。

两名苏州商人,面色惨白,说道,“定是白天遇到的盗贼,没有达成目的,今晚再次前来。”叶执戈提剑在手,说道,“真是那样,便和他们拼了!”

大门打开,外面都是骑马官兵,有个小头目,指着苏州商人货物问道,“货主在哪里?”叶执戈回头望时,两名苏州商人,已经不见踪影。小头目冷笑道,“这些都是赃物,我们都要带回去。”他手指叶执戈,说道,“货主不见了,便带你回去问话。”

叶执戈大声抗辩,说只是与两个苏州商人偶遇,并不知他们是贼。小头目冷笑道,“你说这种话,自己信么?我只管抓人,送给大人审讯,如果冤枉了你,自然把你放了!”

当地县令,连夜升堂问案,打开两名苏州商人带的货物,里面夹带了不少银子,上面都刻着官银的字样,叶执戈目瞪口呆。

县令冷笑道,“人赃俱获,你还有何好说?”将叶执戈关进监牢,因为案子很大,当地县令不敢擅自做主,派人飞报上司,上司命令将叶执戈押送到省府。

叶执戈在途中,想起种种过往,不由得悄悄流泪。心想,我并不怕死,但年纪轻轻,就这样被当成盗贼杀了,真是太冤枉了。

他叹息道,“师父说得不错,我还是江湖经验太少,居然没看出,那两个苏州商人是盗贼!”

押送他的队伍,所过之处,引起很多人围观。他突然发现,有个骑驴的少女,站在人群里,盯着他。正是先前见过的冯七娘子。

冯七娘子对他眨了眨眼,突然大声道,“我是冯七娘子,不相干的人闪开!”她从驴背上跳起,落在叶执戈身边,挥剑劈碎了囚车,提着叶执戈,像飞鸟那样,从人群头顶跳过去。

冯七娘子动作极快。押送的官兵,根本做不出反应。

稍稍迟疑之后,官兵紧紧追赶,冯七娘子骑在路上,发出几只袖箭,将最前面的几名官兵帽子打掉,大声道,“我今日只救人,不杀生,你们再追,我就要杀人了!”

叶执戈骑在驴背上,来回颠簸,感觉如同做梦。

追杀声渐渐弱下去,最后声息全无。

冯七娘子带着叶执戈,来到一座破庙休息,叶执戈躬身行礼,感谢冯七娘子的救命之恩。冯七娘子摆手说道,“是我疏忽,才让你入狱,希望你不要怪我。”

叶执戈问道,“先前在客店里,一剑杀了四人的,也是姑娘吗?”冯七娘子点了点头。叶执戈好奇的问道,“我与姑娘素未相识,您为何要帮我呢?”冯七娘子笑着说道,“你还记得,那个带着小女孩的驼背老者吗,那是我的师父,那个小女孩,是我师妹。”

冯七娘子接着说道,“师父找到我,要我照顾你,说像你这样的年轻人,很少见到。那两个苏州商人,其实并不是商人,而是两个盗贼,在别处偷了官银,藏在货物里面,运往四川。

我师父让我暗中保护你,等你与那两人分开之后,我们便出手劫银子,用以救济穷人。不想绿袍盟的人,抢先动手,我之前杀得四人,以及那天骑马的,都是绿袍盟的。”

叶执戈恍然大悟。

冯七娘子接着说道,“那日与绿袍盟动手,我见官兵来到,不想你太难堪,便躲了起来。之后别处出现急事,赶去处理,没想到事情突变,让公子受了几日牢狱之灾。”

叶执戈摆了摆手,笑着说道,“不经一事,不长一智,如今我才知道,行走江湖,武功固然重要,更重要的,却是江湖经验。”

冯七娘子笑着说道,“我已经派人,去抓那两个苏州商人,交给官府,洗脱公子嫌疑。师父说过,让好人流汗,已经是极大的不公平,决不能让好人再流泪。”

叶执戈说道,“尊师在哪里,我想见他一面,当面道谢。”

冯七娘子笑道,“师父年纪虽大,游戏江湖之心不改,四海为家,我也不知,他在哪里。”叶执戈叹一口气,说道,“这样的高人,能见一面,已经是天大的缘分,我如何能奢望,再次见到呢?”

又过了几天,冯七娘子果然将那两名苏州商人抓了。为叶执戈洗脱罪名。

叶执戈一身轻松,前往青城山,拜访钟离道人,却意外发现,驼背老人也在。一老一少,相视一笑。

那个小女孩,举着半块瓜,从转角处走出来,见到叶执戈,愣了愣,把剩下的瓜,举到他嘴边,笑着说道,“小哥哥,吃瓜,这次我请你!”

叶执戈轻抚小女孩儿头顶,闻着淡淡香甜瓜香。嘴角浮现出笑容。

历尽劫波,你我都在,这感觉,真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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